提起女兒,常年在外工作的王世文在電話那頭忍不住哭出了聲。“我常年在外,父親基本就交給婷婷照顧,不嫌臟,不嫌累,有時父親大小便失禁,全是婷婷幫著清洗。”王世文說,孝順老父親本該是自己的事,“我做不到的她都做了,我很感激她�！�
56歲的孔令菊是王春婷請來的保姆,負(fù)責(zé)照顧王守潔的日常起居。即使請了保姆,給爺爺量血壓、喂藥、剪指甲的事兒王春婷還是自己來。“這孩子真的挺好,就是現(xiàn)在我在這兒照顧她爺爺,到了夜里,她還是會經(jīng)常起來看看,門也一直開著�！笨琢罹照f。
王春婷說,3年前將生病的爺爺接回家是她的主意。在王春婷的記憶里,因為父母在她3歲的時候就離異,父親又總是出差在外,爺爺格外疼愛她,上學(xué)的時候都是爺爺接送。3年前,王春婷去看望生病的爺爺,“爺爺?shù)耐缺蛔矓噙^,還有心臟病,身體越來越不好”,為了更好地照顧爺爺,王婷婷主動向父親提出將爺爺接到自己家里住。
父女倆討論是否接王守潔回家的時候,王春婷說了這么一番話:“現(xiàn)在爺爺在那,萬一以后身體不好了,或是沒了,要是不接回來的話,你以后別后悔�！�
約定
結(jié)婚的時候,也要帶著爺爺
王春婷明白,爺爺患有多種疾病,身體會一天不如一天,即使非常辛苦,她也沒有對老人抱怨過�！皩ψ约旱臓敔敽檬菓�(yīng)該的,我就覺得盡可能地對老人好,以后別給自己留遺憾。”
王守潔幾乎發(fā)不出聲音,平時大部分時間對著電視,每當(dāng)孫女從面前走過,老人的眼神就會變得柔和慈祥。有時想想孫女為自己的付出,他會默默地掉下眼淚。24日上午,老人顫巍巍地伸出手拍了拍記者的肩,從嗓子里吃力地吐出幾個字�！八f結(jié)婚也要帶著我�！蓖跏貪嵳f完,忍不住老淚縱橫。
在王春婷看來,這是她跟爺爺?shù)囊粋�約定。此前,怕父親經(jīng)常不在家,自己又要學(xué)習(xí)找工作,王春婷曾想過將爺爺送到敬老院,可是王守潔怎么都不愿意去,覺得一是給家里添負(fù)擔(dān),二來也怕不習(xí)慣那里的環(huán)境。為了打消爺爺?shù)念檻],王春婷說了上面一番話,“也是給自己的心里落個踏實�！�
中午的時候,外面起了一陣風(fēng),屋里傳來一陣涼意。王春婷立即下意識地從衣柜里取出一件襯衫給爺爺穿上�！翱雌饋矶际沁@樣簡單的事情,但真要長久做起來真的很難�！蓖跏赜⒄f。
記者 手記
趁著老人身體尚好 常回家看看
一個24歲的大學(xué)生為何要將主要精力放在照顧年邁的爺爺上?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難以理解。當(dāng)然也有一種好奇,想知道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采訪王春婷,一開始并未覺得有何特別,24歲的她有著同齡女生共有的特質(zhì):穿著入時,喜歡逛街。不過,交流的過程中我也注意到一個細(xì)節(jié),只要客廳里傳來什么動靜,她就會停止說話,側(cè)過身子仔細(xì)聽聽,因為她的爺爺就坐在客廳里看電視,老人患有多種疾病,隨時需要人照應(yīng)。
王春婷有點內(nèi)向,說起3年來照顧爺爺?shù)睦щy時,她總在重復(fù)同一句話:這是應(yīng)該的。倒是她的兩位姑奶奶王守榮、王守英經(jīng)常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止不住地流。穿衣、喂藥、剪指甲、理發(fā)、出門時先問問爺爺需要買啥、晚上睡覺時開著門,夜里得起來四五次……兩位老人都年近七十,有過照顧老人經(jīng)歷的她們知道,這些事看上去很簡單,堅持下來卻非常難。
采訪王春婷的同學(xué)和鄰居的時候,我專門問了問,她是否一直這樣,被采訪的5個人提起王春婷都不停地稱贊,甚至到了難以理解的地步,“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很少會對老人這么盡心的�！�
采訪結(jié)束前,我再次問起王春婷為何獨(dú)自扛起照顧爺爺?shù)闹厝�。她頓了頓說了這么一句話:現(xiàn)在盡可能地對老人好點,將來不至于留遺憾。與王守潔告別時,幾乎不能說話的他拉著我,吃力地吐出了幾個字:“她說結(jié)婚也要帶著我。”說罷,老淚縱橫。老人年輕時是一位運(yùn)動員,性格堅強(qiáng),但每每提起孫女,他會一遍遍地哭,總覺得虧欠太多。
太多的人總說太忙,卻忘了�；丶铱纯�,直到老人去世后才發(fā)現(xiàn)盡孝已晚,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總會讓人留下難以抹去的遺憾。王春婷的故事,尋常得如同你我的故事,有一種可以觸及的溫暖,寫下這些細(xì)節(jié),抓住這些真實的瞬間,也是為了告訴每一個年輕的你我:別忘了,趁著老人身體尚好,�；丶铱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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