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日本美少女的歷史社會土壤
日本美少女文化之所以能夠流行，有歷史的因素，最早可以追溯到《源氏物語》(1001-1008)時期，甚至更早。日本古代的貴族、武士普遍蓄養(yǎng)大量后宮，渲染宮廷和“大奧”(編者注：將軍的“后宮”)生活的文學作品層出不窮，貴族、武士的家宅成為美少女聚集的場所，被傳統(tǒng)雅文化津津樂道。這也成為苦于生計、成家立業(yè)無著的貧民和渴望往上爬的野心家們津津樂道的話題。由于懸殊的等級制度，貴族、武士后宮的真正場景，以及美少女們的真實面目，普通人其實很難得知，因此憑想象渲染后宮場景的“俗文學”在市井不脛而走，思而不得之下，那些讓美少女“走入民間”的公主落難或女忍者故事，也就成為“俗文化”里的重要章節(jié)。
一些最終爬到高位的小人物一旦有了條件，就會迫不及待地“搜集”高貴美少女的“真身”。筆者查看資料，發(fā)現(xiàn)一些貴族、武士的妻子多是10歲左右結婚。大名鼎鼎、出身寒微的豐臣秀吉，爬上關白高位后，便娶了許多年紀幼小、身份高貴的美少女。德川家康30歲出頭就當了祖父，年逾六旬還由一位10多歲的側室添了一個兒子。
明治維新后，日本大力推行西式教育和衣著，少女進入學校，并且以近乎統(tǒng)一的、水兵服變種的校服形象示人。和傳統(tǒng)日本女性厚實嚴密的衣著不同，高校女生校服清新大方，“暴露”較多，容易引起男性的豐富聯(lián)想。而在西化背后，日本視婦女為男性附屬品的傳統(tǒng)文化并無根本改變。婦女雖獲得更多讀書、就業(yè)機會，但社會仍習慣性認定其結婚后的最終歸宿仍是丈夫和家庭。因此“制服時代”就成為青春文化甚至情色文化自由度最大的時段。
進入現(xiàn)代，日本流行文化的讀者乃至許多作者，本身要么是高中、大學學生，要么對這個階層的生活十分熟悉。對他們而言，將“水兵服少女”設定為幻想系文化的女主人公，既容易接受，也是最熟悉的創(chuàng)作元素。流行文化說到底是商品文化，既然商品的客戶群和制造者都是對“高校少女”最為熟悉的群體，出現(xiàn)美少女文化潮流就成為必然。這和美國當代流行文化里常出現(xiàn)搖滾青年造型，香港TVB劇中刻畫出色的女性角色往往帶有中環(huán)白領女性特質，道理是共通的。
從社會心理看，我們以往都認為日本是男尊女卑的社會，女性的社會地位低下。但是，正如美國學者埃德溫·奧·賴肖爾在《當代日本人》一書中所說，“日本婦女的地位其實比日常所看到的更重要。……現(xiàn)代日本家庭的核心是母親而不是父親，起主導作用的也是母親而不是父親。……男孩非常依戀和依賴母親，是日本人的一個重要心理�！边@或許也是日本美少女文化的社會基石之一。
御宅族的出現(xiàn)、“電車之狼”的流行、獨特的秋葉原文化和漫畫文化，也都對這種美少女現(xiàn)象推波助瀾。她們會改頭換面，出現(xiàn)在架空、玄幻、情色、打斗、魔法等諸多平臺，但“水兵服少女”的本質卻宛然可辨。(環(huán)球時報駐日本特約記者：蔣豐；環(huán)球時報特約記者：劉箴) 相關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