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huán)境的潛移默化真是可怕，什么大是大非一扯到愛情就成了功過難以評說。誰能擔保，陳驍今后就不會遭遇一個“愛情”?
這么一聯(lián)想，蔣笛的心頓時冰冷。她感到她的價值觀跟這個家庭完整相悖，小姑子性格陰晴不定，慣性出軌，難道不是受了婆婆的影響?
有時候她也想，婆婆跟那個男人，也許真有愛情，愛到婆婆可認為了他放棄一切。陳驍16歲之前婆婆幾乎沒有撫養(yǎng)過他，自己一年有半年時間跟著那男人天南海北地逛。中國人最器重的名譽道德臉面……她都不要了，只為了自己的愛情。
“20年，多少夫妻都維系不來，這對年過半白的野鴛鴦卻跟喝了雞血似地意氣風發(fā)。”有老鄰居不無諷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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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生的殘疾
蔣笛對于婆婆的厭惡在她生下女兒的產(chǎn)后愁悶期內，達到了頂峰。盡管此時婆婆的小三身份已成過去。也許今后，婆婆的晚年還需要她和陳驍照顧。
但她氣的就是這個。
全部月子期間，都是她自己的媽媽千里迢迢從老家過來照顧，婆婆倒是做派新潮地療情傷，一個人去西安散心去了。不過蔣笛也無所謂，她委實不想見陳驍?shù)募胰�，尤其是那個過去“不干不凈”的婆婆。自己的女兒不帶一點塵埃地來到這個世界，最好離婆婆越遠越好——這種人，這種人!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要搭上婆婆的晚年，她簡直想找人大吵一架。
陳驍沉默。這個男人多數(shù)時候都不愛說話，可蔣笛現(xiàn)在不斷定他的沉默下暗藏著些什么樣的情感。不滿?或是悲傷?她懶得去想，只是看著女兒嫣紅的小臉發(fā)呆，想她的血液里會遺傳些什么，是婆婆的自私還是小姑子的放蕩?人怎么可能真的拋棄過去，缺失的家教決定了小姑子的現(xiàn)在，幾十年錯誤的人生觀和遺傳價值——那是畢生的殘疾。
她胡思亂想得最厲害的時候，婆婆回來了。真是兩袖清風瀟灑無比的婆婆，孫女出生到現(xiàn)在，她只來看過這么一次，提著花籃和精裝水果，像個彬彬有禮的客人。
蔣笛看她把自己的女兒抱在懷里逗樂，突然怒向膽邊生，一把把女兒奪了回去。拉扯中嬰兒哇哇大哭，陳驍沖上來，混亂中給了蔣笛一巴掌。蔣笛捂住臉：“我不想我女兒以后也給人當小三。”
陳驍驚得呆住。倒是婆婆好修養(yǎng)，一言不發(fā)關上門去。這么多年風言風語，她好像已經(jīng)修煉得金剛不壞。
蔣笛崩潰了，“陳驍我們離婚吧，我真的忍耐不了，我不想我們的女兒以后走在街上被人指指戳戳，被小朋友孤立，我也不想因為攻擊你的母親而變得狠毒。”
陳驍沉默了很久，才說：“如果和我結婚讓你感很委屈，我道歉。但暫時，我沒有離婚的想法。”
蔣笛含在眼里的淚水，在陳驍沉重的話里，滾下了臉頰。
那天晚上陳驍坐在床沿跟她說了很多話，結婚幾年來他都沒這么坦誠過。“我媽30歲就開端守寡，年紀輕輕，模樣周正。那么多人追，大家都認為她會很快再婚，誰知道跟一個有婦之夫纏在了一起……”陳驍嘆口吻。
他10歲那年夏天，那個男人的正室?guī)е黄庇H戚來他家打砸搶罵。正巧他放學回家，看到自己的媽媽被幾個女人揪著頭發(fā)，一口一個“不要臉”“狐貍精”，而妹妹在一干人腳邊失聲大哭。
整整一條街的居民都搬個小板凳坐在巷子里邊看邊笑，沒有一個人上前勸阻。世態(tài)如此炎涼。他說，他10歲就知道。
“7歲起就有人在背后罵我，用很難聽很狠毒的字眼，我因為這個經(jīng)常跟人打架。妹妹還被人猜忌過血緣，”像是想到了什么，陳驍對蔣笛補充說：“我妹妹從小就性格古怪，但我感到這不能完整怪她。她沒有朋友，又缺乏管教，我又不知道怎么跟妹妹溝通，只好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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