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果山孫大圣故里”——跟連云港無關,這是山西省婁煩縣文物旅游局亮出的風景區(qū)招牌,同時亮出的,還有“多位專家20多年的考核研究”。
大圣“被故里”?網友們拔刀相助,揶揄官員“失策”,諷刺專家“雷人”,孰不知一眾主角都難逃一個“被”字。
本報記者昨天采訪了首當其沖的山西學者孟繁仁,他被網友痛批為“昧良心的文人”,“20多年就研究這虛無縹緲的事”。
學者“被誤傷”?
“我研究的是孫悟空故事的起源地”
孟繁仁(1942年生人,1965年畢業(yè)于山西大學中文系,退休前是山西社會科學院文學所研究員)
記者:官方稱20多年研究屬實嗎?你為何對孫大圣的出處如此執(zhí)著?
孟:應當差不多吧。
我1980年進入山西社科院搞元明清文學研究。在一次研究會后開端認真和全面地研究《西游記》,就發(fā)明傅山有一個筆記,稱《靜樂縣志》里說孫悟空是當地人。
但那時重要研究《三國演義》和《水滸傳》,所以(上世紀)80年代末期,我才到了靜樂縣,也就是現在的婁煩縣考核。于是就發(fā)明了當地有花果山、大圣堂村等地名。
后來又去了兩次,就發(fā)明了繪有《西游記》故事的鐵鐘,標明是明朝弘治年間所鑄,這比吳承恩出生時間還要早四五十年。我還在山西很多處所發(fā)明了唐僧到訪當地寺廟的記錄。又發(fā)明婁煩縣在隋唐時代是皇帝的養(yǎng)馬場,與“弼馬溫”的情節(jié)吻合。另外又在山西多處發(fā)明碑刻,稱山西在古代被稱為“南瞻部州”,這也與《西游記》里的描寫吻合。
所以我斷定,孫悟空故事的起源地應當就是在婁煩。
記者:那直接把婁煩說成“孫大圣故里”是不是不嚴謹?
孟(樂了起來):是,我研究的是孫悟空故事的起源地。
另外,關于孫大慶或孫大廷(注:據稱是婁煩當地傳說人物,出家后法號悟空,被一些研究者稱為孫悟空的原型)的傳說,我是不批準的,因為沒有具體可靠的文獻記錄。我的研究都是采用人類學研究的措施,實地考核,如果沒有實地證物和文獻證明,我是不會寫的。所以我不提孫大慶,這是別的學者提出的。
“我不知道他們要開發(fā)孫悟空的東西”
記者:發(fā)布消息前邀你研究論證過嗎?
孟(笑):沒有。今天我跟山西大學文學院的幾位教授會晤,他們告訴我婁煩要開發(fā)孫悟空這方面的東西,我說我不知道啊,他們沒有跟我商量?我好幾年沒有跟他們接洽了,有三四年了吧。
記者:目前婁煩官方是否重要采用了你的觀點呢?
孟:作為一個研究者,我樂意看到我的成果為社會服務。他們利用我的成果我并不反對,但是他們起碼應當先讓我知道,還該充分尊重我的權益。因為我的研究都是自費進行的,沒有社科院課題費的補貼,也沒有收婁煩縣一分錢的援助。
記者:你的觀點是否排擠其他地區(qū)的同類研究?
孟:學術觀點之間應當是互補的關系。說故事起源地在婁煩,并不消除由于民間文化的傳播,到淮安一帶被吳承恩寫成書了。我只是對故事起源供給一些發(fā)明,補充《西游記》小說形成過程中的一個應當器重的問題。
“現在的學術界處在春秋戰(zhàn)國時代”
記者:學術界對你的觀點怎么看?
孟:現在這個學術界也很復雜,就好像春秋戰(zhàn)國時代諸侯割據的局面,一個處所的學者只關注本處所的利益。莊子講過,不能像水井里的青蛙一樣,不承認大海的存在;不能像夏天的蟲子一樣,不承認冬天冰雪的存在。千年以后,我們這些做學問的人還常常犯這個錯誤,不愿意用開放的、全局的眼光,客觀公平地看待所有的發(f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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