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外出打工，家中就剩下于培營孤零零一個人。記者張剛攝

　　人的嘴能發(fā)出的最簡單也最甜蜜的音節(jié)，就是“媽媽”。然而，14歲的于培營卻沒有大聲喊媽的機會。6歲時，母親離開了他，8年來他再沒見過媽。最近一年，于培營每個月都能接到“小姨”打來的電話。他心里明白，電話那頭就是媽媽，可他從不敢叫一聲“媽”，因為他怕拆穿了，就再也聽不到媽媽的聲音。

　　叫不出口的一聲媽 “小姨”每月都來電，明知是媽就不敢喊

　　在長清區(qū)張夏鎮(zhèn)，這個叫“車廂嶼”的村莊，全村人都知道，住在半山腰的于善嶺家只有父親帶著兒子生活，孩子的母親在七八年前就悄悄離開了。

　　記者問14歲的于培營爸爸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他都聲音洪亮地回答，而一提起“媽媽”二字，他就低下頭，一聲不吭。“他媽跑了，他沒媽。”同村的孩子替他回答，而于培營很不服氣地反駁：“你才沒有媽呢!”

　　最近一年，于培營每個月都會接到一個從貴州打來的電話。電話里的人說著貴州話，盡管三四分鐘的通話時間里，他只能聽懂幾句，但他每天都盼著這通電話。“我知道電話那頭就是我媽。”于培營告訴記者，每次他接完，爸爸都會拿過電話背著他繼續(xù)說話，一次他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才確定那就是媽媽。“開始我問過她，但她不承認(rèn)，說是我小姨，可問我媽在哪她也不說。”從那以后于培營也不再追問了，他害怕，如果電話那頭的“小姨”承認(rèn)是媽媽，他就再也接不到電話。所以他一直在電話這頭喊小姨，不去拆穿這個“謊言”。

　　充滿失望的童年 認(rèn)為媽媽不要他，撕了母親所有照片

　　母親剛剛離開的一兩年，于培營還經(jīng)常跟爸爸喊“我要媽媽”，后來漸漸懂事了便把所有情緒藏在心里，在家里不再提媽媽，也不再說自己想她。

　　由于父親在鎮(zhèn)上打零工，一走就是一天，經(jīng)常晚上八九點才能回家，于培營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一個人。每當(dāng)生病難受或同學(xué)被媽媽接走時，爸爸不在身邊的他只能孤零零地自己給自己端水、吃藥。于培營覺得，天底下沒有比不能每天看到媽媽再煩心的事情。這種時候，他就會在家偷偷地哭。

　　于培營9歲時，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有人傳自己的媽媽回到南方又有了小孩。盼了3年的他徹底失望了，認(rèn)為媽媽不要他了，一氣之下翻出媽媽的照片，一張不剩地撕了。“我恨她，可她要能回來，我就原諒她。”于培營自己的心里很矛盾，其實他舍不得破壞媽媽的照片。

　　獨自生活的日子 從小自己生火做飯，他最盼吃一頓媽做的飯

　　沒有媽媽在，于培營家里顯得很凌亂。桌子上擺著吃完飯沒刷的碗筷，床鋪沒有疊，里屋的地上鞋橫七豎八擺了一地，有的鞋上還放著沒洗的襪子。媽媽走后的七八年，一直都是于培營和父親兩個人生活，小小年紀(jì)的他就學(xué)會了燒水、生爐子、做飯。記者發(fā)現(xiàn)，于培營的一頓午飯就是清水煮面條，本想再抹上點甜面醬，可甜面醬袋子里擠不出來醬，無奈他只能拿出給爸爸留的芹菜炒肉，往自己的碗里撥了一點，又把菜端回去，小聲嘟囔著“我得給爸爸留著”。

　　背靠大山，冬天格外冷，許多日日夜夜，于培營都是獨自在冰冷的屋里生爐子。有時爸爸回來晚些，于培營已經(jīng)一個人蜷縮在被窩里睡著了。眼看冬天就要來了，他希望冰冷的被窩里有媽媽給灌好的熱水袋，放學(xué)回家媽媽已把爐子生得很旺，整個屋里都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