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暉終于開口了,他只承認有些“毛病、疏漏、疏失”,還有些是“重版過程中,由于校訂不細,還造成了一些新的問題”,完整不承認抄襲。我們就以其博士論文打印稿為基礎,只討論故意還是疏漏。抄襲屬于故意還是疏漏,常常難于判定。巧了,汪暉的文本供給了一線亮光。各位先讀讀馬克思的這段語錄:
任務本身,只有當它所能借以得到解決的那些物質條件已經存在或至少是已在形成過程中的時候,才會產生的。
中國熟悉馬克思著作的不勝枚舉,但我猜忌絕大多數(shù)學者要找到出處絕非容易。您再看下面這兩段話:
由認識和請求學習西方資本主義經濟制度進到認識和請求學習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由請求發(fā)展民族工商業(yè)進到請求有一套政治法律制度來保證它的發(fā)展,這種思維的邏輯發(fā)展的必定過程正反應著歷史發(fā)展的必定過程,“任務本身,只有當它所能借以得到解決的那些物質條件已經存在或至少是已在形成過程中的時候,才會產生的!雹
①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評序言》
。ㄍ魰煛兜挚故氛撐拇蛴「宓97~98頁)
由認識和請求學習西方資本主義經濟制度進到認識和請求學習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由請求發(fā)展民族工商業(yè)進到請求有一套政治法律制度來保證它的發(fā)展,這種思維的邏輯發(fā)展的必定過程正反應著歷史發(fā)展的必定過程,“任務本身,只有當它所能借以得到解決的那些物質條件已經存在或至少是已在形成過程中的時候,才會產生的。”(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評序言》)
。ɡ顫珊瘛吨袊枷胧氛摗,第57頁)
兩段文字完整一樣。汪暉未注明這整整一段話來自李澤厚,卻以頁下注的方法標明了馬克思語錄的出處,和李澤厚如出一轍,只寫了馬文標題,未交待載文的著作。河北國民版《抵抗失望》(122頁)、三聯(lián)版《抵抗失望》(129頁)則更詳細地標明出處:①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評序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國民出版社,1972,第83頁);而對引用的李澤厚的文字依然不注明。
如果這是孤證,再看下一條證據(jù)。下面的文字分辨來自汪暉和張汝倫的著作:
伽達默爾指出,歷史性正是人類存在的基礎事實,無論是懂得者還是文本,都內在地嵌于歷史性中,真正的懂得不是克服歷史的局限,而是去正確地評價和適應這一歷史性。我們總是以一種特別的方法在世,有特別的家庭和社會的視界,有一個有著長久歷史、先于我們存在的語言,這一切構成了我們無法擺脫的傳統(tǒng),我們必定要在傳統(tǒng)中懂得,懂得的也是我們傳統(tǒng)的一部分。懂得的歷史性具體體現(xiàn)為傳統(tǒng)對懂得的決定作用。①因此,現(xiàn)代釋義學的下述結論恰好構成“反傳統(tǒng)”的存在模式的悖論:“不是我們的斷定,而是我們的偏見構成了我們的在!雹谠谫み_默爾看來,啟蒙運動在強調理性的絕對地位時,忘了理性必須在具體的歷史條件下實現(xiàn)自己,因而也無法看到自己也有偏見,自己也要接收權威——理性的權威。啟蒙運動在強調理性的絕對權威時,沒有看到理性只有在傳統(tǒng)中才干起作用。傳統(tǒng)的確是不管我們愿意不愿意就先于我們,而且是我們不得不接收的東西,是我們存在和懂得的基礎條件。因此,不僅我們始終處于傳統(tǒng)中,而且傳統(tǒng)始終是我們的一部分。是傳統(tǒng)把懂得者和懂得對象不可分割地接洽在一起。懂得者不可能走出傳統(tǒng)之外,以一個純粹主體的身份懂得對象。懂得并不是主觀意識的認識行動,它先于認識行動,它是此在的存在模式。伽達默爾指出:“不應把懂得假想為好象是人的主觀性舉動,懂得是將自身置于傳統(tǒng)的一個過程中,在這過程中過去和現(xiàn)在不斷融合!雹
、賲⒁姀埲陚悾骸兑饬x的探究》第 175~176頁。
②伽達默爾:《哲學釋義學》第9頁,轉引自同上書第176頁。
③伽達默爾:《真理與方法》第250頁,轉引并參見《意義的探究》第1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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